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装修笔记4:夏师傅是个好瓦匠 2019/4/11

装修笔记4:夏师傅是个好瓦匠



01、夏师傅40岁年纪,个头不高,皮肤白皙,没有像一般手艺人的黑黄色。他经常戴护袖,穿黑色马甲、蓝色牛仔裤和皮鞋。皮鞋已经很旧了,脱了一些皮,衣服和皮鞋上都沾着星星点点的水泥点子。

夏师傅爱笑,一笑起来,嘴巴就撅起来,撇向了左下角。


夏师傅说话不太利索,有点结巴。


我会在中午和晚上的下班时间去屋里看一看,了解一下进度,看需要买什么材料,能否帮上忙。


每次进去的时候,我都能听到夏师傅的蓝牙音箱在屋里大声地唱着歌,有时在客厅,有时在厨房,有时在卫生间。这取决于他在什么地方施工。最后,他把他的蓝牙音箱放进明黄色的布袋里,挂在阳台边敞开的线盒内的电线上。午后阳光从刚装好的阳台窗户洒进来,夏师傅在灰尘弥漫的阳台上忙碌着,贴阳台上的墙砖。


那个黄色的布袋是刚装好的地漏的包装袋,他拿来放了他的音箱,正合身。布袋里那个小小的蓝牙音箱无线连接着他的手机,嗓门很大,顺序播放着各种老歌,刘德华的《忘情水》,许巍的《曾经的你》。有一次,尽然唱了庐剧,那是安徽的地方戏。


02、夏师傅在我家的装修施工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,期间经历了2018年年底一次长达半个月之久的连日阴雨和两场雪。在装上两个阳台玻璃之前,他就在我家四处漏风的毛坯房内包下水道管子,浇筑卧室地坪,铺客厅的地砖,铺门槛石和窗台石,贴厨房、阳台和卫生间的墙砖。 

天一天天冷起来,从旧年进了新年。


灰白的水泥地面和墙壁在他的手上不断地变换着模样,铺地砖的时候,从凌乱变得整洁,再贴墙砖的时候,整洁的地面又变得一片狼藉,用来保护地砖的石膏板上到处都是水泥和灰尘。


他也满身是灰,头发凌乱地支棱着,灰扑扑的,连眉毛上都落上了灰尘,手永远是苍灰的,和水泥差不多颜色。


他没有像别的大师傅那样带一个小工,就一个人上上下下地忙活着,活砂灰,搬砖,裁瓷砖。


 瓦匠夏师傅是个很不自由的自由职业者,他不隶属于任何装修公司,自己单干,靠熟人介绍装修的活做,在县城这个熟人社会,他倒也不缺活,能一年做到头。他曾经很羡慕我的周末双休。


 他结束工作的那天是大寒,虽至隆冬,天气却晴好暖和起来。

03、夏师傅是我们请来的装修工匠,他是东夏杨墩人,是我的同乡。那个村子在镇子东边,紧靠钟桥河和郎川河。他们村上还有我的小学和初中同学。


当时找装修工人的时候,我阿姨给我们介绍了东夏木匠夏师傅,木匠夏师傅给我们介绍了瓦匠夏师傅。他们是一个组合,经常给同一家人家装修,瓦匠夏师傅做完活,木匠夏师傅就进场接着做木匠活,打家具,吊顶。


用我们那儿的话说,我们是家门口人。在东夏,夏姓是大姓。我的父亲认识他的父亲,曾经在同一条街上多次相遇。


夏师傅从一个月之前进驻我家开始施工,铺好客厅地面砖的时候,他离开了12天。因为他同时接了两家活,那家人家做到一半晾干的时候,他就到我家来做,在我家做到一半,又去那家人家做余下的活,然后,再到我家来。这期间,又不断有人来找他做活,他会短暂离开,到下一家人家去勘察,提点建议,帮忙做点准备工作。


看来,他的手艺不错,生意也很好。


夏师傅的手艺确实不错,以我这个外行人看来,他铺的地砖平整,墙砖竖直,砖缝干净。他最引以为豪的手艺是在瓷砖上挖孔,线盒的孔挖得很方正,几乎和线盒严丝合缝。作为一个合格的瓦匠,这一点倒不足为奇,更令我折服的是,他尽然能用手持切割机,在瓷砖上挖出直径3公分左右的水管孔,而且挖得很圆,几乎和用圆规画的一样。


他的生意确实很好,常年在县城帮人家装修,一年做到头。

04、杨墩离县城约14公里,夏师傅就骑着电瓶车每天早出晚归。在那连日阴雨的半个多月里,他全副武装,再穿着一套雨衣,风里来雨里去。三九天里,穿再厚的衣服,骑十几公里的车,身上也是透心凉。


夏师傅的午饭就在工地上解决,这样省钱,也省时间。


他早晨来的时候,从家里带了饭菜,中午热一下,就在我家屋里吃。


他用来热饭的家伙是一个类似于电饭锅的电热器,保温桶般大小,刚好能装下一个圆形饭盒。也没有凳子,他就站在满地垃圾上吃饭,这时候,他才可以休息一下,边在手机上打斗地主边吃饭。有一次我去的时候,他刚切割完大量瓷砖,也没有开窗,屋里灰尘弥漫,他就灰头土脸地端着饭盒狼吞虎咽,头发和脸上满是白灰,连手都没有洗。


夏师傅的烟瘾很大,一天估计要抽一包利群,他的话也多,如果有其他工人师傅来做活的时候,他就主动去套近乎,递烟过去,看别人做活,和别人聊会天。那天,漆匠郑师傅来上阳台外墙的真石漆,两根烟来回,两个人就聊熟了,尽然攀上了远方亲戚。


更多的时候,屋里就夏师傅一个人,他是孤独的,所以,他要把他的蓝牙手机开到山响,在空旷的屋里放声歌唱。如果有人来,他也会立刻上去跟人家瞎聊,以此来驱赶寂寞。我还听过他在做活的时候唱歌,声音很大,五音不全。


05、夏师傅的老婆是做缝纫的,在服装厂上班。

他们有个女儿,在县城的慧园学校读九年级。那是一所民办学校,需要寄宿。听夏师傅不无自豪地说过他女儿的成绩,全县排名200多名。在全县总计2000多学生中,那是一个不错的成绩,有机会考上郎溪中学的直升班。夏师傅说,学校放寒假要给他们补课,冲刺直升班考试。


夏师傅在我家做活时,还离开过两次,一次是开家长会,一次是接她女儿放寒假回家,要叫车把住校的行李运回杨墩。


我跟夏师傅在我家的装修工地相处了二十多天,包括他有点结巴的口齿,了解也仅限于此。他和老婆都是没有读过什么书的农民,我估计最多读到高中,没有受过更好的教育,好在他有一门好手艺,凭自己的双手给家人还算不错的生活,女儿挺争气,学习不错。


幸运的是,他和老婆就在县城打工,离家很近,可以每天回家,女儿即使住校,三个人也感觉在一起。不像有些去城市里打工的手艺人,把孩子丢给老人,成了留守儿童,长期见不着面,管教上出现各种问题。


贴好卫生间地砖那天,我家的瓦匠活就基本结束了,还剩踢脚线要等木匠打完家具,漆匠批两道灰(这是他们的行话,就是墙面上两层白水泥)才能做。那个活就很少了,他收拾家伙准备去下一家。


他就像一个赶场的牧民,城市就是他的牧场,他从一片草场赶去另一片草场,用他已经长满了冻疮的双手,在整个城市里到处收割丰沛的牧草,多挣点钱,再多挣点钱,好让妻儿过得更好一些,好让女儿受更好的教育。


直到做完活,我都不知道在我家的客厅、卧室、厨房和卫生间干了二十多天活的夏师傅叫什么。


对夏师傅深表歉意的是,他在搬我家阳台上那块巨大的门槛石的时候,闪了腰,打了几天银针。那块门槛石很重,他以为他能毫不费力地搬起来,当时我也在场,他完全可以叫我帮忙,但是他没有,我也应该伸手相助,但是我也没有。他是自信,我是矜持。我竟然自以为是地觉得,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


祝愿夏师傅能多挣钱,女儿考上郎中直升班,将来比他有出息。


夏师傅说他明年过了正月初八就要出来做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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